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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无言以证 Record·2

Record·2

[4月16日修改,少了一段,以及调整了末尾的顺序]

 

    “你最近怎么了?中彩票了?还是老冯批了你的假了?”喻文州搁下了咖啡杯伸出手五根手指在王杰希跟前晃了晃,王杰希终于回了神,却仍是若有所思得看着喻文州。

    “到底怎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跨度,却时常有双人咖啡和下午茶点的招待,王杰希最近的感情表现实在是有些微妙,因这异样的热度和频度,再瞅一眼王杰希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要说欲求不满,这也太离谱了点。喻文州低下头去翻王杰希桌子上的教案——他又在实验什么新的课题了?

    王杰希仍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只是比起阻止喻文州,还有一事让他更在意:“你最近,没给我买什么吧?”

    “你让我给你买东西了?什么时候?”喻文州狐疑地抬起了头,王杰希很少和自己提这类的要求,如果有,他绝对不会不记得。

 

    王杰希是两周前开始收到邮递到自己学院办公室的神秘快件的,一开始是签字笔,后来是一本记事本,他起初没在意,以为是相熟的人心血来潮给的纪念品,直到昨天,拆开快递包装后里面露出一个黑色丝绒覆盖着的方形盒,打开是一朵墨绿色的永生玫瑰,依旧是黑色的丝绒衬底,金色的标签在上印着“沉睡的森林”的字样。

 

    “……”喻文州心想自己的恋人什么时候那么有浪漫细胞了。

    “这是网路订购商家直送的吧?我之前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这家的广告,等晚上回去找找。”喻文州将盒子收好放回王杰希的抽屉,收手的时候不经意蹭到了王杰希拂在教案上的手背,就放任自己的手指沿着指缝漏了进去,“那今晚去我那儿?”他微微俯下了身。

    “嗯。”已经坐回书桌前的王杰希此刻不抬头也知道喻文州的眼里满是促狭。

 

    然而事件的始作俑者却在隔天下午就自投罗网了。

    王杰希所在的那所师范学院,几个月前对全院的学生做了心理健康水平的普查,在计算机上将答题完成后,立刻就有一份份的心理状况评估报告被打印出来。经过删查,那些有比较明显的心理异常的学生被就近安排在了这家机构接受进一步的查验。

    柳非进来的时候喻文州刚好看完她的评估结果,作为一个心理学院在读的大二学生,因为课程进度的关系她们尚未被安排合适的心理督导。他立刻看出来了柳非的异常,说话间的言辞闪烁,避重就轻,话题飘忽不定。

    “喻医生,我昨晚在宿舍楼下看见杰西卡老师了。啊,抱歉,也许您不知道。我们私底下叫惯了,嗯…杰西卡老师。很可爱吧?他课上得特别棒。”

    “是么?真是个有趣的称呼。”喻文州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继续听她说。

    “最近在上杰西卡老师的‘人格心理学’,有点难。所以课前做了很多预习工作,这样上课的时候时常能和老师有眼神交流了,每次发现老师在看我就特别开心呀。”柳非眉飞色舞地说起了她最在意的事,还将不知何时滑出领口的琥珀吊坠塞了进去。

    “我觉得我那么认真,一定是班上最……唔,是除了高英杰以外老师最喜欢的了!”

   

     ……

 

    一次面谈,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柳非一个人在说。喻文州适时接了几句,在关键的部分影响了一下话题的走向,末了告诉她SCL90的某几个数值有些偏高,让过两天再来当面测一次。

     叶修听说这事儿之后毫不客气地用嘲笑的口气和喻文州打趣:“哟,平时可真看不出大眼那么魅力无穷啊,都快把哥的风头给盖过去了。”一查课程表叶修更乐了,“人格心理学?那敢情好,教材都是哥当年给整的,他要是真有什么不方便的,哥代课去?”

     

    心理学院的学生身陷癔症这种事,喻文州和叶修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观察一下再考虑如何进一步处置。剩下王杰希被蒙在鼓里,一面是叶修偶尔不知就里的嘲讽,一面是喻文州的消息说寄送不明快递的人身份可能没那么可疑。两头不靠的日子维持了那么几天,结果又收到了快递,这次是喻文州替他收了起来,于是在柳非第二次来到喻文州的诊室,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不对。”柳非在做完喻文州递给她的心理测量表以后自己就察觉了异样。
    “还行啊,并不是很严重。”喻文州依旧微笑着看着她,“或者你自己觉得还有别的不合理的情况发生?”

    “我今天也见到杰西卡老师了,”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可是那里空空如也。

    “王教授就在隔壁。”喻文州的意思是,这不算个事。

    “不,我以为我之前见到过他很多次,可是这都不是真的…我连项链什么时候不见的都没察觉……”

    喻文州把一个透明塑封袋递给她,“是不是这一条?”

    袋子里静静地躺着她那串水滴形状的琥珀项链。

    “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抬起头来看喻文州。

    “能自己认识到的话,还不是很严重。”

 

   

其实这第二次的面询,在走进喻文州的诊室之前柳非的确和王杰希打过照面。王杰希则是在柳非走后听喻文州说清了来龙去脉,作为当事人的幻想对象,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喻文州却是一脸好整以暇地瞅着他,末了拉下他的领带在唇角印了浅浅的一吻。

    “我倒是不那么意外……”他松开手抚平了王杰希领带上细微的皱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圆形的黑丝绒盒。

    “这次是真给你买了东西,这家原来不止做永生花,还有香水卖。”圆形的香水瓶里是浅绿色的液体——“沉睡的森林”香氛可比只能观赏的永生花实用多了。

 

    柳非休学那天,王杰希的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字里行间流露的那些,令他拧着脖子看了大半,原本就不太一致的眼睛更是和眉毛纠结在了一起。不解,困惑和讶异。

     

     ——

    “不曾想,自己也有以为一眼似万年,恨不得一夜白头为厮守的时候,到头来发觉终究是一枕黄梁,而您亦早有了意中人,唯愿你们岁岁朝朝,永不分离。”

     ——

    喻文州走进房间难得看见王杰希表情如此精彩,咳了两下出了点声。

    柳非文笔优雅,字迹娟秀。只是看到这最后一句,连喻文州都意外地抬起了头。房间的门刚好又开了,叶修跑进来问王杰希:“你什么时候把那节课让小高上了得了,我觉得这小子可以啊,差不多是时候了。”结果喻文州和王杰希都瞅着他。

  “怎么了?教务不是来确认过这个小姑娘的休学申请了么。半年之后她回来再报上的也不是你的课了。”叶修摸了摸放着烟盒的上衣口袋,“听说她休了学旅行去了,挺想得开的,没事儿了……我就出去抽根烟。”

 “你和她聊过了?”喻文州这种时候从来不会慢半拍。

 “也不算吧。”叶修掏出了烟盒,“就那天你和她聊完,我留她在我那儿坐了会儿。大眼刚好去找你,你们出去一会儿以后,我就把她送回去了。”

 “看不出老叶你也有那么体贴温柔的时候啊……安好心没啊?”王杰希冷不丁地寒掺了叶修一句。

 “关于这个你可以问沐橙嘛,她最懂的。”老不修果然狡猾狡猾的。

    隔了半年柳非复课,去取自行车的时候刚好碰到喻文州和王杰希并肩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小姑娘远远地朝他们挥了挥手,一头利落的短发随着身体的幅度晃了晃,接着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比了个红果果的爱心,嫣然一笑,踩上坐骑扬长而去。

 

    *青春期癔症表现为部分或完全丧失对自我身份的识别和对过去的记忆,遗忘突然发生,但认知功能和适应功能良好。

Record·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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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病历,及相关患者描述皆为虚构。

症状表现与实际心理疾病表现有出入,请勿以此为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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